菡子与纯姐（三） 脱 逃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菡子与纯姐（三）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脱   逃


    新四军是一支铁军，也是一支文化军队。1938年菡子到达新四军军部后，认识了不少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，如著名作家聂绀弩、诗人辛劳、作家丘东平、一支队司令员陈毅，他是诗人，也会写小说。再如诗人军部秘书长兼文委书记李一氓，他们既是菡子的领导也是菡子的老师。1939年初，菡子到军队里写的第一篇小说《群像》发表在新四军的《抗敌》杂志上。
    菡子转战淮南后，担任战地服务队队长，随战斗部队出入枪林弹雨之中，积极参与开辟新区，建立人民政权。她作为新四军的一名女战士，坚持参加游击队的活动，与战士同生死，共患难，打仗她冲在前，撤退她留在最后。同时在战斗间隙，她还要编写出版《前锋》报，在这期间她担任《淮南大众》社长兼总编、淮南妇联宣传部长等职。
    菡子在《纯姐》的回忆文章中，真实回忆记录了她人生“破天荒”的一件大事，假如没有纯姐，她的命运不可想象。她在《纯姐》中的这句：“ 1942年我们在家乡重逢，几乎连着我一生的命运”，一语道出了当年纯姐与她生死相关的命运情缘。
    1942年的夏天，在组织的同意下，菡子秘密回到溧阳茶亭的家中。对于菡子的这次突然回家，菡子说是回家养病，但纯姐的小儿子韩云刚说：“菡子这次是回家养伤，她受的是枪伤，这是菡子亲口对我说的。”但不管是回家养病还是养伤，菡子这次回家差一点遭遇不测，要不是纯姐死命相救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    抗战时期，茶亭是游击区，国民党63师师部就设在三丫桥。菡子被坏人举报后，立即被国民党政府软禁在家，并把罗林胖子叫到司令部，再三告诫，如果女儿想跑，就地正法，格杀勿论！国军长官话虽这么说，但那时国共合作，也不敢把事做绝。但其真正的目的是受人之托，因为县长看中了这位女子师范的才女菡子，想菡子做自己的儿媳妇。其实，罗林胖子何不是这样想呢！他思来想去，突然眼睛一亮，想到了女儿的同学程纯，顿时有了主意。
    这时，在茶亭小学的程纯已经是方圆一带有名的老师，老老少少都十分尊敬她，而且由于与菡子的关系，成为罗林胖子的座上客。罗林把自己的打算和程纯一说，程纯顿感罗胖子的用心歹毒，她智机地应付，并满口答应下来，并决心解救自己的闺蜜脱离虎口。这样，程纯搬到了罗家，开始整天陪着菡子，名义是看护菡子，实际上给菡子出主张、提供信息、帮办事情。当年程纯是如何帮助菡子逃脱国民党软禁，如何在看管森严的罗家大院里巧妙逃脱的，晚年的菡子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：
    “纯姐与告发我的坏人的住处只隔一层板壁，她悄悄告我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底细，告发者是胡诌的。让我从容对付，以图脱身。往后一个多月，除了我外松内紧的应对。我俩无时不在策划逃走。她曾冒险带我去三十五公里之外一个朋友的家中，寻找出走的途径，未成。后来出逃的安排，又全靠她的鼎力相助，其中有她的机智，也有她的勇敢。”
    “LM（吕蒙，菡子的第一任丈夫——笔者注）9月突然冒险来接我，我设法让纯姐接待。她把他当作自己的熟人。一路从容地领他到安全的地方。我们会面就知有条可通过他的来路一同逃走。具体时间地点，特别我的化装衣物都要请纯姐解决，她在我家洗澡后就带走一个囚徒逃走必备的道具。第二天我先到她的学校，她还是泰然沉着地给我一个包裹。她的一方花布，既做包袱又成了我化妆的头巾。当时内心激动难舍难分，时不我待，我们互诉重诺之后，我就蹿出后门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