菡子与纯姐（五） 儿 子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菡子与纯姐（五）
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儿  子
     
    在码头街中部的丁字路口，一边是渡船口一边是三阳泰巷，而在三阳泰巷尾巴与之交界的是大同巷。在靠近大同巷口有一座大院，古色古香，一看就是晚清民国年代的老建筑，大院门牌号为“大同巷5号”。这里楼上楼下住着六户人家，分前厅和后厅，前厅住的是张家，后厅是二层楼，楼上住三家，楼下住两家。该座大宅院解放前是一方姓大老板早年建造，解放后不知咋的，一眨眼变成了公家所有。
    这座大宅院后厅就是菡子一生最要好最亲密的大姐程纯家。自从抗战爆发后，程纯老师一路撵转，逃难，最后来到菡子的老家茶亭汕头村，执教小学语文，与菡子的关系可以说比亲人还要亲。菡子自从离休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，经常到溧阳来，有时一年要来几趟，当年只要来溧阳，她必定要到程纯家来，与程纯有聊不完的话。《纯 姐》一文就是她对程纯老师最好最美的褒奖，也是菡子晚年对程纯老师的真情回忆。
    1969年，距程纯老师家一路之隔的和平街小学开始复课，史称“复课闹革命”。 不久，和平街小学开设初中部，史称“戴帽子初中班”，简称和平街小学初中部。“解放”没多久的菡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乡的“纯姐”，写信叫纯姐到她家，把自己儿子田小元交给了纯姐带回溧阳上学。菡子在《纯姐》的回忆文章中说“我托纯姐先后把两个小孩带到溧阳读书。小元受到全家的疼爱，纯姐的大儿子达达，有次驮了发烧的小元上街，急得团团转，没钱也要买东西给他吃。小元更是外婆的心肝宝贝......不久，女儿小丽也到了纯姐家，与刚刚（纯姐的小儿）一起上溧阳省溧中，两年半中，她避过了上海学校的浮躁，认真求学，又被纯姐家的门风潜移默化了，这该是她一生中难忘的时刻，到现在她上海的同学还说，小丽到了溧阳，好像换了一个人。”
    那时，我们反修小学初中部还刚刚开张，一共有四个班，初一（1）到初一（4）班，每班均有学生60人左右。任课老师有顾华珍、程衡焦（音）、朱和兴、赵甘培（音）薛殿桢、薛金荣、黄汉洪、彭秀章、秦玉英等。我们是一（2班），一天上午，班主任老师同来一位少年，年龄看来比我还小，瘦俏的身材穿着一件显然大了点并不合身的军装，看到我还微微笑了一下。老师说，他叫田小元，转学来我班，同学们今后要多多照顾他一点。
    我和田小元在教室里，来往得并不多，只是有件事，让他和我的距离拉近了。记得那时我的“雕塑”活搞得不错，就拿“乌金烂泥枪”来说，我会把泥巴揉捏、雕刻成一把很逼真的“五四式”手枪。有一次我把泥手枪拿到教室里面去玩，小元看到了，惊奇极了，连声说真像，真像！真像我爸爸挂在腰间的真枪，直到这时，我才知道小元的爸爸是个大军官。看到他爱不释手的样子，就把这把泥枪送给了他。这样大家就熟悉起来了。
    小元住在“纯姐”家“大同巷5号”，距学校不到100米，距离我家仅仅只隔一个院子。他空下来有时也到我家去玩，在我家他看到墙上的字和速写本上的画，他说这书画是你搞的，我说：想学，但没老师教，空下来时涂鸦一气。
    直到随后的往来中，我才知道他妈妈是菡子。1970年的3月5日，我们全家响应毛主席他老人家“我们也有两只手，不在城里吃闲饭”的伟大号召，离开了溧阳城，离开了学校，开始到农村“修补地球”。自此以后，就一直没看到菡子的儿子田小元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