拌马兰 （溧阳民间美食之三十三）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           拌马兰
           （溧阳民间美食之三十三）

    记得奶奶15岁就嫁到溧阳码头街了，和17岁溧阳光华中学毕业的母亲成婚年纪上下相差只有2岁。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，当年颠着“三寸金莲”的奶奶和趟着一双大脚的母亲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，每到清明前后，婆媳两都要到近郊和原野，去挖掘野菜。这里必须向各位看官说明，婆媳两外出挑野菜，绝不是受饥饿的影响，而是到野外挑马兰，换换口味，用现在的话来说，踏踏青，看看景，品品味，丢弃一个冬天在小屋子了产生的晦气！
    依稀记得我很小的时候，我在“笃板凳”中度过的。六岁时在江南第一大院孙家大院旁的和平街小学民办班上学（那时校长兼班主任是旁和珍），第二年就到了戏馆子后面的“秦堂庵”，当然，都是每年母亲都用挑马兰的手把我驼在身上去上学，那时校长兼班主任就是我母亲。由于母亲爱挑马兰，课外活动时她挑的马兰总是要分给“秦堂庵”的一些邻居大妈，让大妈们很感动，情不自禁中除叫她李老师外，背后还悄悄的叫他“马兰姐”。
    马兰头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，什么时候流行的，又是什么时候成为中国“第一野菜”的，溧阳人又何时如痴如醉在清明前后寻找并收获“马兰头”的，我的确不知道，反正五十年代初，老娘一不小心把我诞在孙家大院的木地板上时，无形中就把我和马兰婆媳连在一起了。
     空了下来，我喜欢看书，回味着当年马兰头的美味。记得它和荠菜一样齐名的野菜，溧阳的城乡居民都认可的野菜，也有人叫它田边菊，有根茎，叶较薄，有疏齿或羽裂，开淡紫色小花，生长于沟边路旁，潮湿洼地长势更好。因此，一到清明前后的阳春三月，就是“马兰”的天下。
    我曾经开了三个饭店，或者说是参与管理了车站、华茂、快活林三个饭店，到了第三个饭店，就我一个人说话算数了，谁说也没用，就如美国独立战争之前的强权政治，英国佬一个人说话算数。而眼下强调溧阳地方名菜、家庭小菜这是我坚定不移的方略，谁也左右不了，即使当年的“鲁智深”来了，我“快活林”门口的一棵小树，他也不敢动。
   “清明前的马兰最明目”这句话似乎成了溧阳人的共识。马兰头在江浙一带居多。所以，一到清明前后，在田边、路旁、山坡上到处可见“挑马兰”的人群，也许溧阳人并不一定追求马兰的美味，而是追求马兰头食疗作用，历代中医都认为马兰头具有清热止痢、消炎解毒等功效。马兰头有红梗和青梗两种，均可食用，药用以红梗马兰头为佳。
    本人好一口小酒，那时咪得最多的还是溧阳勤丰糖酒厂生产的乙种白酒，后来就喝山东招远白酒了，别看酒一般般，但我对下酒菜要求挺高，感觉花生米、回芽豆、五香豆腐干、都不如一碗“拌马兰”。
    溧阳前辈人把清明前后吃马兰看成是一件大事，而且专注得很。这也许是由于寒食节与清明节合二为一的关系，保留着清明节吃冷食的习惯，更也许吃马兰头等时鲜蔬菜，是取其“青”字，以合“清明”之“青”。但溧阳人更多的还是吃“拌马兰”。话说溧阳家妇把“拌马兰”做得恰到好处，里面除了马兰，还拌了五香豆腐干。
    记得当年老妈用麻油、香干拌马兰程序是这样的：马兰洗净，锅烧开水后投入马兰，水复开后把马兰捞出沥干水；把马兰切碎，不要太碎，到入空碗里；把豆腐干切成末，和马兰搅拌在一起；加盐，糖，细细的香菜、小磨香油搅拌均匀，最后只剩下一个字：吃！